第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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權重槿眉梢一揚：“碧兒倒是知曉很多。”
碧兒挽發的手一頓，梳子勾下了權重槿的一根發絲，碧兒一驚：“夫人恕罪，奴婢走神了。”
見權重槿沒有要怪罪的意思，碧兒才繼續解釋道：“奴婢起先是相爺的貼身丫鬟，這些事耳濡目染得多了，自然也知曉些。”
權重槿隨即跟了句：“夏司尉怎麽沒禍害你？”
碧兒臉一紅，卻也沒什麽不好的情緒：“相爺說兔子不吃窩邊草，他雖不是兔子，窩邊草也是不能吃的。”
咳咳咳，權重槿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，這夏司尉講話歪理一大堆，偏偏還挑不出他這問題出在哪，倒也真是能耐。
“碧兒……覺得青一如何。”權重槿看著在發間穿梭的靈動的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。
碧兒臉騰地通紅，隨即又有些發白：“青一與奴婢不相幹。”
權重槿也沒有再說，心中卻是明了，神女有心襄王未必無夢，只是身上牽絆太多，有些事情由不得己心罷了。
待梳妝完畢，權重槿由碧兒攙扶著到院子裏坐下，看著蝴蝶鳥兒在周圍飛來飛去的，著實有些無趣。
“碧兒，取些筆墨紙硯來。”權重槿吩咐道。
權重槿在前世從商，對接的客戶中不乏有愛好古字畫的，因此為了能更快更準確地投其所好，權重槿在各方面都有所涉獵，尤其寫了一副絕佳的毛筆字，她的字筆觸優雅，收尾鋒利，字裏行間幹脆利落，工整非常。
取來物什，碧兒將東西放在權重槿身前的石桌上，滿臉的好奇：“夫人要寫詩還是作畫？”
她雖然知道權重槿不像是目不識丁的女子，但這麽長時間以來，似乎並沒有見到她寫過一星半點的字兒。
“我寫書。”權重槿示意碧兒過來幫她研墨，執起筆自然而然地回道。
碧兒一臉的驚奇：“夫人還會寫書，可是女則之類？”
權重槿擡眼看著她，直到碧兒有些尷尬地停下研墨的手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方才不經意間說錯了什麽話。
“話本。”權重槿低下頭鋪開雪白的紙張，蘸了蘸碧兒研好的墨水。
在碧兒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中，權重槿潤了潤筆尖寫了下去。似是還有些掙紮，碧兒再次不死心地問道：“是什麽話本？”
“男歡女愛。”權重槿毫不顧忌地說道。
這個回答顯然重重地打擊了碧兒純潔的心靈：“夫人，這是不是有傷大雅”
權重槿搖了搖頭，擡手示意碧兒退下。見權重槿沒有想再說話的意思，碧兒雖然不怎麽讚同，但也不好擾了主子的興致，帶著一眾丫鬟奴仆退了下去，整個院子裏只剩下權重槿安安靜靜地坐著，筆尖摩擦著紙張細微的聲音在偶爾幾聲清脆的鳥鳴聲中格外地寂靜。
“愛妻愛妻，你看本相爺給你帶來了什麽！咦，你在寫什麽？”夏司尉咋咋呼呼地跑來找權重槿，卻驚奇地發現周圍一個人都沒有，只權重槿在石桌前奮筆疾書。
一把搶過權重槿筆下的紙張：“元朝時廣東曲江縣有兩位縉紳，兩人是一門之胥，又都被岳家招贅，但性情各別。屠觀察是跌蕩豪華的風流才子，管提舉是古板執拘的道學先生，兩家由此不睦……”
權重槿試圖奪過夏司尉手中的稿子，但她傷勢未愈哪裏有力氣同夏司尉糾纏，只一個閃身，就被他避了開去。
“岳父母去世後他們一宅分兩院，凡界限處都築了高墻，唯墻下水相通。不料，管提舉之女玉娟和屠觀察之子珍生，卻通過水中倒影相識，因而隔墻細語，流水荷葉作了傳書遞簡的使者，兩人甚相愛悅……”
夏司尉仔仔細細地將手裏的字讀完，一拍桌子，因拍得重了，一時疼的齜牙咧嘴：“愛妻，你居然寫艷書！”
權重槿見夏司尉已經看完，也不再遮遮掩掩：“這只是話本，我在家鄉看到過，閑來無事還記著便背了下來。”
夏司尉狐疑地看著權重槿：“這麽說不是愛妻寫得？這話本叫何許名稱，為何本相爺不曾見過？”
權重槿一把扯過夏司尉手中的稿子，夏司尉看完了也不再揪著不放，順勢還給了權重槿。
“此書名為合影樓，寫書之人汲汲無名，你不曾看過也是自然的。”權重槿懶得找其它理由夏司尉解釋。
夏司尉一屁股坐在石凳上，斜過半個身子湊近權重槿：“愛妻是缺愛麽，可是本相爺明明如此寵愛於你。”
權重槿伸手一巴掌悶在夏司尉臉上，將礙眼的俊臉推到一邊：“去你的後院玩去。”
夏司尉：“……愛妻，你就沒時間看本相爺一眼麽。”
權重槿極給面子地側首睨了他一眼：“看了，走開！”
夏司尉一臉委屈加憤憤不平的模樣自權重槿的小院內席卷而出，候在兩側的丫鬟們看著自家相爺的樣子，心中不由得嘀咕：看這狀況，怕是又被夫人虐待了，可憐的相爺喲。
清閑的日子過了沒幾日，某天一大早權重槿自睡夢中醒來，沒瞧見夏司尉的地鋪，頗有些不習慣：“碧兒，夏司尉昨晚沒過來麽？”
碧兒絞著手指頭有些糾結地答道：“不是，昨兒個夜裏，相爺偷偷地把被褥搬走了，說是這幾日都睡客房。”
權重槿眉梢微挑：“這倒是奇了，之前是趕都趕不走，現在倒自己跑了。”
雖說有些不習慣，但夏司尉如何權重槿還是不怎麽關心的，最近過的舒坦，這樣的日子要是一直過下去倒也不錯，權重槿想著便起身去桌上看昨天寫的稿子，這幾日下來，這清朝的十二樓倒是背寫了不少。
只是看著面前空空蕩蕩一片整潔的書桌，權重槿只覺得心裏有簇火蹭地冒起：“碧兒，去把夏司尉給我叫來。”
碧兒看了看權重槿面前的書桌，暗暗吐了吐舌頭，相爺的手腳也太不幹凈了，動夫人的稿子，不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麽。幸災樂禍地應了聲，碧兒懷著愉悅地心情去找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夏司尉了。
靈惜亭中，周圍景色一片大好，唯獨亭中坐著的人有點煞風景，倒不是說長相，只是這表情格外丟醜。
“愛妻的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，這美人兒寫得好，瞧這神態，這氣韻，這身段，怎麽就看上了這麽沒意思破男人，要是本相爺，嘿嘿……”
夏青一站在笑得一臉放蕩的夏司尉身後，不知是不是嫌自家的主子太過丟人，頭低得下巴都要磕到胸口了。
“青一，你說本相爺以後就按夫人寫的標準找美人兒吧。”夏司尉突發奇想地說道。
夏青一默默地不說話，心裏卻在嘀咕：其他的暫且不說，相爺你敢偷夫人的稿子，怕日子就要活得很淒慘了。
“青一，你怎麽都不說話，啞巴了麽？”向來以嘴毒出名的夏司尉哪裏能容許被夏青一忽視。
“相爺，您就不擔心夫人生氣麽？”夏青一這問話還算得上委婉。
“愛妻如此可愛，怎會生氣呢，本相爺還打算將稿子拿去裝訂成冊，在都城內發行，等大把大把的銀子進賬，愛妻定然會崇拜本相爺的。”夏司尉想得很美好，但顯然這就算能成功也都是些以後的事情，眼下該來的還是一樣不會少。
“相爺，相爺，你在這兒啊！”碧兒氣喘籲籲地向夏司尉跑來。
夏青一看著碧兒額上滲出細密的汗水，眼神微變：“什麽事情跑得這麽急？”
碧兒看了夏青一一眼，轉頭看向夏司尉：“夫人叫相爺過去。”
“呃……本相爺今兒個身體略有不適，為免病氣沾染到愛妻那嬌弱的身子，本相爺這幾日還是先不去見愛妻了。”夏司尉佯裝咳嗽幾聲，臉上的表情裝的實在不入眼。
夏青一跟碧兒：“……”能不能再沒有出息點。
碧兒離開後，夏司尉一拍大腿站了起來：“青一，本相爺這幾日要進宮跟陛下商討些國家大事，你讓愛妻不用等爺用膳。”
夏青一老實地接過話來：“相爺，這話不必傳了，反正夫人也沒有等你一起用膳過。”
夏司尉一巴掌打在夏青一腦門上，直拍得夏青一一個踉蹌：“你就不能說點中聽的，本相爺平時是這麽教你的麽！”
揍完夏青一，夏司尉神清氣爽地走出靈惜亭，留下夏青一哀怨的看著夏司尉的背影，不停地碎碎念：“耳濡目染，近墨者黑！”
碧兒回來傳信的時候，權重槿剛剛用完早膳：“怎麽去那麽久，是不是夏司尉跑了？”
碧兒噗嗤一笑：“夫人英明，這幾日相爺怕是不敢露面了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~~~你們這麽愛我讓我如何是好，只能附送香吻一枚，麽麽噠~~我會好好寫的~
☆、自作自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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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兒挽發的手一頓，梳子勾下了權重槿的一根發絲，碧兒一驚：“夫人恕罪，奴婢走神了。”
見權重槿沒有要怪罪的意思，碧兒才繼續解釋道：“奴婢起先是相爺的貼身丫鬟，這些事耳濡目染得多了，自然也知曉些。”
權重槿隨即跟了句：“夏司尉怎麽沒禍害你？”
碧兒臉一紅，卻也沒什麽不好的情緒：“相爺說兔子不吃窩邊草，他雖不是兔子，窩邊草也是不能吃的。”
咳咳咳，權重槿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，這夏司尉講話歪理一大堆，偏偏還挑不出他這問題出在哪，倒也真是能耐。
“碧兒……覺得青一如何。”權重槿看著在發間穿梭的靈動的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。
碧兒臉騰地通紅，隨即又有些發白：“青一與奴婢不相幹。”
權重槿也沒有再說，心中卻是明了，神女有心襄王未必無夢，只是身上牽絆太多，有些事情由不得己心罷了。
待梳妝完畢，權重槿由碧兒攙扶著到院子裏坐下，看著蝴蝶鳥兒在周圍飛來飛去的，著實有些無趣。
“碧兒，取些筆墨紙硯來。”權重槿吩咐道。
權重槿在前世從商，對接的客戶中不乏有愛好古字畫的，因此為了能更快更準確地投其所好，權重槿在各方面都有所涉獵，尤其寫了一副絕佳的毛筆字，她的字筆觸優雅，收尾鋒利，字裏行間幹脆利落，工整非常。
取來物什，碧兒將東西放在權重槿身前的石桌上，滿臉的好奇：“夫人要寫詩還是作畫？”
她雖然知道權重槿不像是目不識丁的女子，但這麽長時間以來，似乎並沒有見到她寫過一星半點的字兒。
“我寫書。”權重槿示意碧兒過來幫她研墨，執起筆自然而然地回道。
碧兒一臉的驚奇：“夫人還會寫書，可是女則之類？”
權重槿擡眼看著她，直到碧兒有些尷尬地停下研墨的手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方才不經意間說錯了什麽話。
“話本。”權重槿低下頭鋪開雪白的紙張，蘸了蘸碧兒研好的墨水。
在碧兒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中，權重槿潤了潤筆尖寫了下去。似是還有些掙紮，碧兒再次不死心地問道：“是什麽話本？”
“男歡女愛。”權重槿毫不顧忌地說道。
這個回答顯然重重地打擊了碧兒純潔的心靈：“夫人，這是不是有傷大雅”
權重槿搖了搖頭，擡手示意碧兒退下。見權重槿沒有想再說話的意思，碧兒雖然不怎麽讚同，但也不好擾了主子的興致，帶著一眾丫鬟奴仆退了下去，整個院子裏只剩下權重槿安安靜靜地坐著，筆尖摩擦著紙張細微的聲音在偶爾幾聲清脆的鳥鳴聲中格外地寂靜。
“愛妻愛妻，你看本相爺給你帶來了什麽！咦，你在寫什麽？”夏司尉咋咋呼呼地跑來找權重槿，卻驚奇地發現周圍一個人都沒有，只權重槿在石桌前奮筆疾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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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司尉仔仔細細地將手裏的字讀完，一拍桌子，因拍得重了，一時疼的齜牙咧嘴：“愛妻，你居然寫艷書！”
權重槿見夏司尉已經看完，也不再遮遮掩掩：“這只是話本，我在家鄉看到過，閑來無事還記著便背了下來。”
夏司尉狐疑地看著權重槿：“這麽說不是愛妻寫得？這話本叫何許名稱，為何本相爺不曾見過？”
權重槿一把扯過夏司尉手中的稿子，夏司尉看完了也不再揪著不放，順勢還給了權重槿。
“此書名為合影樓，寫書之人汲汲無名，你不曾看過也是自然的。”權重槿懶得找其它理由夏司尉解釋。
夏司尉一屁股坐在石凳上，斜過半個身子湊近權重槿：“愛妻是缺愛麽，可是本相爺明明如此寵愛於你。”
權重槿伸手一巴掌悶在夏司尉臉上，將礙眼的俊臉推到一邊：“去你的後院玩去。”
夏司尉：“……愛妻，你就沒時間看本相爺一眼麽。”
權重槿極給面子地側首睨了他一眼：“看了，走開！”
夏司尉一臉委屈加憤憤不平的模樣自權重槿的小院內席卷而出，候在兩側的丫鬟們看著自家相爺的樣子，心中不由得嘀咕：看這狀況，怕是又被夫人虐待了，可憐的相爺喲。
清閑的日子過了沒幾日，某天一大早權重槿自睡夢中醒來，沒瞧見夏司尉的地鋪，頗有些不習慣：“碧兒，夏司尉昨晚沒過來麽？”
碧兒絞著手指頭有些糾結地答道：“不是，昨兒個夜裏，相爺偷偷地把被褥搬走了，說是這幾日都睡客房。”
權重槿眉梢微挑：“這倒是奇了，之前是趕都趕不走，現在倒自己跑了。”
雖說有些不習慣，但夏司尉如何權重槿還是不怎麽關心的，最近過的舒坦，這樣的日子要是一直過下去倒也不錯，權重槿想著便起身去桌上看昨天寫的稿子，這幾日下來，這清朝的十二樓倒是背寫了不少。
只是看著面前空空蕩蕩一片整潔的書桌，權重槿只覺得心裏有簇火蹭地冒起：“碧兒，去把夏司尉給我叫來。”
碧兒看了看權重槿面前的書桌，暗暗吐了吐舌頭，相爺的手腳也太不幹凈了，動夫人的稿子，不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麽。幸災樂禍地應了聲，碧兒懷著愉悅地心情去找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夏司尉了。
靈惜亭中，周圍景色一片大好，唯獨亭中坐著的人有點煞風景，倒不是說長相，只是這表情格外丟醜。
“愛妻的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，這美人兒寫得好，瞧這神態，這氣韻，這身段，怎麽就看上了這麽沒意思破男人，要是本相爺，嘿嘿……”
夏青一站在笑得一臉放蕩的夏司尉身後，不知是不是嫌自家的主子太過丟人，頭低得下巴都要磕到胸口了。
“青一，你說本相爺以後就按夫人寫的標準找美人兒吧。”夏司尉突發奇想地說道。
夏青一默默地不說話，心裏卻在嘀咕：其他的暫且不說，相爺你敢偷夫人的稿子，怕日子就要活得很淒慘了。
“青一，你怎麽都不說話，啞巴了麽？”向來以嘴毒出名的夏司尉哪裏能容許被夏青一忽視。
“相爺，您就不擔心夫人生氣麽？”夏青一這問話還算得上委婉。
“愛妻如此可愛，怎會生氣呢，本相爺還打算將稿子拿去裝訂成冊，在都城內發行，等大把大把的銀子進賬，愛妻定然會崇拜本相爺的。”夏司尉想得很美好，但顯然這就算能成功也都是些以後的事情，眼下該來的還是一樣不會少。
“相爺，相爺，你在這兒啊！”碧兒氣喘籲籲地向夏司尉跑來。
夏青一看著碧兒額上滲出細密的汗水，眼神微變：“什麽事情跑得這麽急？”
碧兒看了夏青一一眼，轉頭看向夏司尉：“夫人叫相爺過去。”
“呃……本相爺今兒個身體略有不適，為免病氣沾染到愛妻那嬌弱的身子，本相爺這幾日還是先不去見愛妻了。”夏司尉佯裝咳嗽幾聲，臉上的表情裝的實在不入眼。
夏青一跟碧兒：“……”能不能再沒有出息點。
碧兒離開後，夏司尉一拍大腿站了起來：“青一，本相爺這幾日要進宮跟陛下商討些國家大事，你讓愛妻不用等爺用膳。”
夏青一老實地接過話來：“相爺，這話不必傳了，反正夫人也沒有等你一起用膳過。”
夏司尉一巴掌打在夏青一腦門上，直拍得夏青一一個踉蹌：“你就不能說點中聽的，本相爺平時是這麽教你的麽！”
揍完夏青一，夏司尉神清氣爽地走出靈惜亭，留下夏青一哀怨的看著夏司尉的背影，不停地碎碎念：“耳濡目染，近墨者黑！”
碧兒回來傳信的時候，權重槿剛剛用完早膳：“怎麽去那麽久，是不是夏司尉跑了？”
碧兒噗嗤一笑：“夫人英明，這幾日相爺怕是不敢露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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